滨州市人民医院护理专科综合门诊为老人卸下“千斤枷锁”

　　作者 | 黄鸿河(huánghónghé)

　　制锦市是一条街，又是一片区域的(de)统称。其大体位置是五龙潭公园以西，顺河街以东，少年路以南，普利街以北。说来传奇，这条原本偏僻的街巷，因(yīn)一次点石成金的更名，知名度(zhīmíngdù)迅速飙升。

　　从圪针市(zhēnshì)到制锦市

　　济南地势南高北低(dī)。雨季山洪暴发，千百年来冲刷出数条纵横沟(gōu)壑，逐渐形成两条泄洪河道。每到夏秋季节，洪水便沿河(yánhé)道穿过八里洼(wā)、张安新村、南郊宾馆、原齐鲁医学院等地直泄城区，流入圩子壕。东边河道老百姓习惯称山水沟，西边河道称红桥泄洪沟。红桥泄洪沟沿杆石桥至英贤桥北端，这段沟渠(gōuqú)过去叫锦缠沟。因锦缠(yīnjǐnchán)沟而形成了锦缠街、锦屏街和制锦市街三条街道。

　　三条街中(zhōng)，制锦市比锦缠街、锦屏街早得(dé)多，是一条百年老街，在济南很有名气(yǒumíngqì)。“L”形街道东接于家桥潺潺流水，西面是济南第十三中学，南接朝阳街，北接铜元(tóngyuán)局后街。这里(zhèlǐ)之前是一片藕田菜畦，《历城县志》称(chēng)这里“莲塘蔬圃，相错如绣”。菜农常用酸枣枝插做栅墙(zuòzhàqiáng)，济南话称酸枣枝为“圪针”，沟边上便有了几户(jǐhù)专卖圪针的摊贩，形成西关外集市边沿的圪针市。后来乡贤拟取了一个略显文绉的名字“棘榛市”。如清光绪二十八年（1902年）《省城街巷全图》中，制锦市街即标注为“棘榛市”。

　　那么棘榛市何时变成制锦市的呢(ne)？这要感谢民国时期著名革命党人(gémìngdǎngrén)杨明。

　　杨明（1889—1939），字明漪，济南历城县人。青年时代(qīngniánshídài)考中秀才，学识渊博，涉猎经史佛道，撰有《近今北方健者(jiànzhě)传》《胡然集》等著作，善书法、习武术，曾追随孙中山(sūnzhōngshān)参加辛亥革命，同早期山东共产党人鲁佛民是好朋友。后来为(wèi)逃避北洋政府追捕，杨明藏匿到天津租界，国共合作破裂后他退出国民党，加入中华(zhōnghuá)武士会，隐居五台山(wǔtáishān)。

　　1915年前后，杨明在家居棘榛市期间，棘榛市已改称“指金市(zhǐjīnshì)”。感觉生于斯长于斯的(de)老街名(jiēmíng)称俗而不雅，便苦思冥想，依街名谐音(xiéyīn)改称“制锦市”，并立青石碑(shíbēi)于制锦市街南口。如果说圪针市土气，棘榛市扎人，指金市平庸，制锦市则充满希冀，可谓化腐朽为神奇。

　　制锦市(zhìjǐnshì)街上有百年老(bǎiniánlǎo)校制(xiàozhì)锦市街小学。制锦市街小学创办于清光绪三十一年（1905年），时称真武庙(zhēnwǔmiào)学堂(xuétáng)，地址在真武庙内。民国成立后，规定各学堂改称学校，遂改称山东省第五初等(chūděng)小学校，1916年改称山东省立制(lìzhì)锦市小学校，这(zhè)也是“制锦市”第一次正式编入政府文件。1945年改为济南第一中心国民小学。1950年学校定名为济南市制锦市街小学。我国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及夫人张茝京、中央电视台著名女主持人沈力20世纪30年代曾在这所小学读书。

　　制锦市街小学南邻是(shì)济南第十三(dìshísān)中学，校址是镇武街1号。镇武街原称真武庙街，韩复榘主政山东后，为了标榜尊重科学，不迷信，便把(bǎ)街名改为振武街，取(qǔ)振兴武备之意。后来两街名在民间一直混用，1934年改为镇武街。

　　济南印染(yìnrǎn)业的大本营

　　老济南约定俗成，说到制锦市，既可以指制锦市街(jiē)，也可以指制锦市片区。1914年《济南指南》介绍：当时济南有37家染坊，其中制锦市街有4家，制锦市片区有13家，制锦市片区还有绸布庄22家。民国年间大染坊(dàrǎnfáng)“东元盛”“宏(hóng)聚合”等就诞生在(zài)这里。

　　锦缠(jǐnchán)街东接制锦市(zhìjǐnshì)街，西接北小门街，街长(jiēzhǎng)约260米(mǐ)。街上有两处民国年间的大型四合院，房屋建筑至今(zhìjīn)保存完好。24号院坐北朝南，47号院坐东朝西。两处院落高大气派，朱漆大门，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。24号院现保存正房八间，47号院有正房五间，两套院落皆是青石筑基，砖石铺地，红砖砌墙，灰瓦抱厦，飞檐翘脊，木格窗棂。这就是(jiùshì)印染界老字号“东元盛”的宅院及染线、染布车间。

　　张(zhāng)东木故居及东元盛染坊旧址

　　锦缠街南边与之并行的是锦屏街，街长(jiēzhǎng)约135米，这条街是1931年韩复榘命令截断锦缠沟后填土建起的。街西口旧址原是东元盛(yuánshèng)染坊铁工部(gōngbù)，1940年迁至铜元局后街，更名(gēngmíng)为东元盛铁工厂，能生产柴油机、榨油机(zhàyóujī)、轧花机等机械产品，济南很多染坊的机器设备都是这里制造的。

　　锦缠街(jiē)15号是一座(yīzuò)两层楼房，走廊宽绰，楼体高大，这是东元盛染坊仓库及展览厅旧址；北面17号院，院内老房(lǎofáng)是东元盛染坊资深账房先生和伙计住宅。

　　东元盛(shèng)创业于1898年，创始人是张启垣，淄博桓台县乔家(qiáojiā)庄人。东元盛的前身是淄博周村东源盛染坊，1916年迁至济南。

　　来到济南(jǐnán)的(de)东元盛，在保持传统“本染(rǎn)坊”植物染基础上，又独家引进“莱芜(láiwú)蓝”瓮染工艺，使春夏季本染坊和秋冬季莱芜染双翼齐飞，解决了淡旺季加工量不均衡的难题(nántí)。1917年秋冬，莱芜蓝布十分畅销，市场供不应求，获利颇丰，获得进入济南后的第一桶金。1929年，东元盛从天津、上海购进机器(jīqì)，从此进入机器染色的时代，推出的名牌产品有“白猿佛青”“登坛拜将”等，布匹畅销德州、聊城、周村、泰安、徐州、太原(tàiyuán)、开封、郑州等地。1933年、1935年东(niándōng)元盛染坊在北园边庄两次购地33亩，建成济南最大的印染厂，赢得济南印染业“染老大(lǎodà)”之誉。

　　东元盛机器厂广告(guǎnggào)

　　日伪统治时期(shíqī)，张启垣屡遭汉奸威胁敲诈，在长期(chángqī)抑郁中一病不起，1942年冬天，他在弥留之际仍嘱咐三个儿子：“我们是中国人，决不同日本人合作。”大儿子张伯萱(zhāngbóxuān)接任(jiērèn)东元盛染厂经理后，坚拒伪政权强迫合作，保住了民族气节。张伯萱弟弟张东木后来接任东元盛染厂厂长兼经理。抗美援朝期间，张东木主动捐款旧币20亿元(yìyuán)，购买战斗机一架(yījià)，成为山东省第一个独立捐献飞机者。在他的带动下，济南近万名工商业者纷纷(fēnfēn)捐款捐物(juānkuǎnjuānwù)，两月内就捐献飞机14架。1954年4月，东元盛成为济南市第一家公私合营的私企，带动了全市工商私营企业的社会主义改造，张东木受到毛主席(máozhǔxí)的亲切接见。

　　1958年(nián)，东(dōng)元盛染厂更名为“公私合营济南东元盛印染厂”，其传统优质产品名驹青布、双鱼蓝布获全国(quánguó)优秀产品称号，被推荐为全国纺织印染业榜样。1966年12月1日(rì)，东元盛更名为国营济南第二印染厂。

　　宏聚合染厂也是一家老染坊，创办于(yú)1941年，厂长是陈瑞亭，桓台人。1955年宏聚合染厂公私合营，后来成为国营济南(jǐnán)第一印染厂(yìnrǎnchǎng)的重要合营企业。

　　济南元首针织的前身“泰祥顺”印染(yìnrǎn)厂也是一家老字号，1917年(nián)在制锦市片区东流水街(jiē)15号创办，创建人是刁义三和王建贞。起初泰祥顺是单纯为布行染线，当时雇有10名(míng)染工，染布设备也非常简陋。10年后(hòu)泰祥顺印染厂扩大生产规模，开始为棉布庄(zhuāng)、绸布店加工染色，又在该街23号租房、建房16间，开始纺织、印染、销售结合，渐成规模。

　　1930年，泰祥顺(tàixiángshùn)老板刁义三(sān)带头联合东元盛、德和永、利民、中兴成等染坊(rǎnfáng)，公开走自染自销之路，影响很大(hěndà)，为印染业后来发展壮大开辟了空间。1940年春，泰祥顺在上海、天津、青岛、徐州开设办事处，扩大经营区域。到抗日战争胜利后，泰祥顺印染厂(yìnrǎnchǎng)(chǎng)已拥有员工近百名。1949年5月，在济南市人民政府支持下，新设备(shèbèi)正式投放生产。1955年9月，泰祥顺与宜兴祥、中兴诚、宏聚合、达成、元兴、新民、永泰、协昌利、东华、聚元恒等10家染厂实行公私合营，以创建于(yú)1942年的八路军山东纵队供给部纺织厂为龙头，合并成立(chénglì)了济南印染厂。泰祥顺合并为济南印染厂七分厂。

　　1956年3月，七分厂独立为济南染线(rǎnxiàn)厂，地址在北园镇(zhèn)刘家桥村163号。后改造扩建成为济南针织内衣厂，又更名为济南针织厂(zhēnzhīchǎng)。1981年3月，济南针织厂与日本郡是株式会社(zhūshìhuìshè)签订生产贸易和技术(jìshù)协议。为此，企业(qǐyè)幸免全国纺织业“砸锭”行动(xíngdòng)，成为济南纺织、印染业的一枝独秀。1994年济南针织厂改制为济南元首针织股份有限公司。2020年，元首针织迁址济阳，原厂址部分改建为织梦文化公园。

　　济南(jǐnán)民族工业的发祥地

　　1935年，作家倪锡英在地理丛书《济南》中说“济南可说是山东全省的商业中心点(zhōngxīndiǎn)”，而制锦市则是工商业发祥、发展的重要片区之一。济南最早的电灯公司(gōngsī)、泺源造纸厂、丰年面粉厂(miànfěnchǎng)、民安面粉厂、宏济堂阿胶(ējiāo)厂、泰祥顺染厂、德和永染厂、成记面粉厂、兴华(xīnghuá)造胰厂等都诞生或成长在这里。

　　济南电灯公司创建人是(shì)刘恩驻（1853—1922），号福航(fúháng)，沂水县人，23岁考中举人，官授候补道台(tái)。刘恩驻年轻时受洋务派新思维影响，热衷实业救国，清光绪二十五年（1899年）被任命为山东(shāndōng)机器局总办。1905年，他个人投资27.9万银圆，从德国购进(gòujìn)两台42千瓦发电机组，聘请德国人斯密特·哈姆为工程师，在百花洲畔建起(jiànqǐ)了济南第一座电灯房。

　　“济南电灯(diàndēng)房”内的发电机

　　辛亥革命后，社会时局开化，济南人的(de)思想发生转变，用电量越来越多。1912年，刘恩驻决定扩大电灯房(fáng)的规模，在东流水护城河边扩建电灯公司(gōngsī)。

　　1906年(nián)，山东铜元局停办，总办丁道津改任劝业道道员，负责组建官纸(zhǐ)局，着手筹建造纸厂。1909年在铜元局原址创办了(le)全国第二家、山东省第一家造纸企业——山东泺(luò)(luò)源(yuán)造纸厂，附设印刷部，配有全套铅印、石印设备。泺源造纸厂开机后，陆续生产出粉连纸、包装纸、毛头纸等，产品(chǎnpǐn)畅销山东、河南、河北、山西和天津、北京等地。然而好景不长，随着日(rì)、美、德等国纸品的大量低价涌入，市场竞争日趋激烈，新生的泺源造纸厂难以抵抗，产品开始滞销，1914年终败下阵来，企业被迫停产。

　　1917年，新任济南镇守使马良出资租赁该造纸厂，企业更名为成业造纸厂。两年(liǎngnián)后亦因资金流转不足(bùzú)，又因马良下令杀害爱国回民马云亭等人，引起社会公愤，在双重压力(yālì)下宣布停业。1919年，原察哈尔(cháhāěr)都统(dūtǒng)何宗莲同他人筹资35万元收购了成业造纸厂，成立山东华兴造纸股份有限公司。

　　据《山东造纸工业志(zhì)》记录：“七七事变”前，山东华兴(huáxīng)造纸股份有限公司为(wèi)华北地区最大的造纸厂。1939年，在日军(rìjūn)威逼敲诈下，华兴造纸被迫转卖给日商，更名为日本制纸株式会社济南造纸厂。1945年12月，国民政府收回造纸厂。造纸厂经过30多年(duōnián)苦苦挣扎，几次易手，终因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。济南解放后，造纸厂重新恢复了(le)生产，1949年正式(zhèngshì)更名为山东华兴造纸厂，1950年更名为山东造纸总厂。

　　日本制纸株式会社(zhūshìhuìshè)济南造纸厂办公场所

　　1920年，张怀芝、靳云鹏、王占元等山东籍北洋军阀在铜元局后街创办民安(mínān)面粉厂(miànfěnchǎng)(miànfěnchǎng)。当时济南市(jǐnánshì)共有9家机器面粉加工厂，其中最大的两家企业民安面粉厂和丰年面粉厂均创办在制锦市片区。民安面粉厂的五层制粉楼被誉为“华北第一楼”。9家面粉厂日产面粉34500包，而济南全市一日消费量(xiāofèiliàng)不过4000包，民间仍(réng)习惯(xíguàn)用石磨磨面粉。济南面粉业虽然发达，但产销比例严重失衡。1929年，民安面粉厂首先坚持不住，宣布破产倒闭。

　　1932年(nián)5月，民族资本家苗杏村投资30多万元买断该厂，在民安面粉(miànfěn)厂(miànfěnchǎng)(miànfěnchǎng)的基础上创办成记(chéngjì)面粉厂。1938年，成记面粉厂被日军占有，经营权被日本人控制。抗战胜利后，成记面粉厂又被国民党霸占。1948年9月，国民党一把火将制粉楼焚毁，车间内24部电磨和3500包面粉烧毁，成记面粉厂变为(biànwèi)一片废墟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成记面粉厂获得了新生，修整好(hǎo)的钢磨开始发出隆隆的欢叫声(huānjiàoshēng)，1951年面粉生产就达到日产3400袋，1955年成记面粉厂实行公私合营。1966年更名为济南挂面厂。

　　百年老街巷代代出(chū)英才

　　制锦市片区兴起始于明代。乾隆(qiánlóng)《历城(lìchéng)县志(xiànzhì)》中载有街巷9条：菜市（花店街）、东流水(liúshuǐ)巷、江家池巷(chíxiàng)、铁塔(tiětǎ)街、东杆面巷、西杆面巷、太湖石巷、迎仙桥街、北小门街。后街巷愈加密集，《续修历城县志》记载百年老街17条：即花店街、筐市街、铁塔街、江家池、东流水、竹竿巷、福康街、上元街、三圣街、制锦市、锦缠街、葫芦头巷、东乾面巷、西乾面巷、太湖石巷、迎仙桥街、北小门街。

　　在这些老街巷(jiēxiàng)中，涌现出多家工商字号、名士贤达：

　　东流水街：古称船巷，街很小，但名气颇大，原址在西门桥北侧。街上名泉众多，有古温泉、洗心泉、月牙泉、回马泉、北洗(běixǐ)钵(bō)泉等汇聚，向东(xiàngdōng)流入护城河，街因泉水东流而得名，济南(jǐnán)文化名胜“潭西精舍”就在这里。

　　东(dōng)流水街还是革命肇兴地(dì)。1922—1927年间(niánjiān)，中共山东省委秘书处曾在东流水街105号小院办公。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(wángjǐnměi)、邓恩铭及早期共产党人(gòngchǎndǎngrén)王翔千、鲁佛民、鲁伯峻等都曾在此工作。中共早期领导人任弼时、邓中夏、关向应在此指导过山东省委的工作。王尽美曾在此写下诗篇：“无情最是东流水，日夜滔滔去不停。半是劳动(láodòng)血与泪，几人从此看分明。”

　　中共山东省委领导机关(jīguān)旧址

　　郦道元《水经注》载：“阿井之水系(xì)伏水，水性寒重下沉，熬胶甚佳。”古人认为济南泉水也系济水伏流，与阿井之水同脉，故东流水熬制(áozhì)阿胶质量上乘。因为水好(shuǐhǎo)，这一片街上有宏济堂、九鹤堂、赵树堂(zhàoshùtáng)、艮一堂等9家中医阿胶老号。

　　东流水街54号(hào)是宏济堂阿胶厂(chǎng)的诞生地。1909年，乐镜宇在东流水街创办宏济堂阿胶厂，当时建有厂房36间，营业室7间，宿舍9间，每年生产阿胶1.5万余斤。1955年7月，宏济堂加入公私合营，1960年与永昌(yǒngchāng)、艮一堂(yītáng)等药厂合并，成立(chénglì)济南公私合营宏济制药厂。

　　朝阳街(jiē)(jiē)与铁塔街：1930年前朝阳街又称速报司庙街，是因街北有座弃恶扬善的速报司庙。因此段街道向南一路朝阳，地势逐渐登高，韩复榘主政时更名为朝阳街。书法家欧阳中石夫人张茝京，1928年就出生在这里。张家是街南头铁塔下崖路西第一家，称“百顺(bǎishùn)”张家。张家往东就是铁塔街，铁塔街因街西北角有座铸铁宝塔而得名。该铁塔五级，连(lián)基座到顶(dǐng)高3.5米(mǐ)。

　　花店街(jiē)：西关外(guānwài)最早的街巷之一，是元明两朝以来的主要商业街，传说唐朝大将秦琼家址在(zài)此。1927《济南快览》称：“有谓秦琼本宅在铁塔西圜阓(huì)间，其地冈阜爽垲，今所谓‘花店’是也。”因街上卖京花者多租赁秦家祠堂加工京花，居者习惯称其大(chēngqídà)花店、二花店，后改称花店街。清光绪三十四年（1908年），济南市第一家专营棉花的广济号在花店街开业，后来又有广成栈棉行在这里(zhèlǐ)成立。

　　原花店(huādiàn)街老住户中有三多(sānduō)：一是(shì)卖染料开染坊的商户多，二是秦家后人多，三是山西盐商多。花店街路北有两条南北街巷，东边一条叫东杆面巷，原称“乾面巷”，因经营“泗水面市(miànshì)”，以加工面粉白而干在济南(jǐnán)享有盛名。1934年《济南市政府市区测量(cèliáng)报告书》中改称东杆面巷。其西边街巷称西杆面巷，巷内经营染料的商铺多家，位于巷口(xiàngkǒu)和花店街上的裕东颜料公司规模最大，专营德国进口颜料，掌柜张甫臣是济南商会会长。

　　花店街上住着(zhe)盐商(yánshāng)秦家，其家族兴旺时宅院占了半条街。秦氏家族原籍历城秦家道口。元明两朝秦氏后人始在大清河上航运贩盐，发迹后在制锦市、镇武街、东西杆面巷建有宅院，并在花店街上修建了规模宏大的秦氏祠堂。祠堂四进院落，西院是(shì)家祠，为家中祭祠、商谈(shāngtán)家事、分发钱粮的地方，东院是接待各方达官亲友的地方。秦氏家族至清嘉庆年间(niánjiān)达到(dádào)鼎盛，道光后家道逐渐落败，为获(huò)收益祠堂院房开始对外租赁，多为加工京花者所居。所谓京花，就是重瓣牡丹绢花，始于元代定都北京后，是上朝供品(gòngpǐn)，也为大户人家装扮所用。

　　焦家隅首：原称小隅首。旧时进济南府城西门必走永镇门，必走英贤桥、花店街，连接(liánjiē)这条街的(de)道口有乐安街、武韬街、福康街，因此称小隅首。20世纪20年代初(chū)，一户焦姓人家从济宁(jǐníng)迁到制锦市，在小隅首买地兴建房舍居住，后渐成名气，小隅首遂改称焦家隅首。焦家建房时栽植一株国槐，至今根深叶茂(gēnshēnyèmào)，树龄已过百年。

　　上元街：北接(běijiē)竹竿巷，南邻福祥街(fúxiángjiē)，东至福康街，西接圩子壕。街西段上世纪40年(nián)代原是农家场园，因周围住户皆姓弭，被称为弭家场，老济南四大画家之弭菊田先生家宅在此，弭家场院占有(yǒu)半条竹竿巷。济南解放后，此处建起了(le)济南帽厂，后改称济南衣帽总厂。竹竿巷北口原是一座大庙，1970年改为向阳灯具厂、济南灯具二厂。墙外顺河街圩子壕中有“沟水(gōushuǐ)不犯泉水”的“迎仙泉”。

　　江家池街(jiē)：江家池又称天镜泉(quán)，在济南鼎鼎大名。江家池水质甘甜，来此打水者络绎不绝，多有善者往池中(zhōng)放生大鱼，“池上观鱼”是济南一景。此间水贩拉铁(tiě)箍木桶送水车，碾压出青石板上深深的(de)辙迹，铁轱辘发出(fāchū)连续不断的“吱呦(yōu)”声响。清道光十六年（1836年），济南第一条(dìyītiáo)青石板路在江家池街上铺装完成。这条青石板路上诞生了两家近代最早有据可查的著名历下风味菜馆：即1886年开办的锦盛楼饭庄和1895年开办的德盛楼饭庄。这条路上还诞生了两家济南最著名的酱菜园，一个是1660年创办(chuàngbàn)的醴泉居酱园，一个是1875年创办的北厚记酱园。

　　江家池街周围泉水众多，著名泉池就有醴泉、天镜泉、东密脂泉、西密脂泉、七十三泉等，这(zhè)里是真正的(de)小河(xiǎohé)（生产渠）源头。清光绪二十九年（1903年），山东抚部院聘请德国医学专家在(zài)江家池街建立官办(guānbàn)医院，这是山东省最早的官办医院和中西医结合医院，是山东省第一所通过办学培养中医药科(kē)人才的公立专门(zhuānmén)学校。1928年“五三惨案”爆发后，日本侵略者以抓北伐军藏匿者为名，炸毁了这所医院。江家池东邻原有一条上有三座小石桥的“水巷(xiàng)”，一年四季潺潺流水通向五龙潭，同路南的剪子巷石板缝中流水遥相呼应。

　　2001年至2005年，东流水、江家池、水巷(shuǐxiàng)、石巷、铁塔街等几条百年街巷先后并入五龙潭(wǔlóngtán)公园。

　　这里有(yǒu)“唐左武卫大将军胡国公秦叔宝之故宅”石碑，奠定了(le)制锦市(zhìjǐnshì)街道的历史(lìshǐ)沧桑；这里有北宋济南府守备(shǒubèi)大刀关胜视死如归的壮烈事迹，体现了济南人侠肝义胆的英雄性格；这里有革命先辈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，红色基因浸染大街小巷……制锦市，千百年来形成的历史文化和光荣传统，需要(xūyào)我们努力保护和加以传承。（济南日报·爱济南 记者：陈炜敏 整理）